芒果幾乎都落盡了。剩下樹梢高處的,依然小小的個兒,黃不拉嘰的垂吊著。
這是些行道芒果,吃不得。一個月前滿樹的果,一個一個長長地懸垂著,綠得扎眼。遠遠望去,也能從濃密的葉間看到那一個一個的青果。
“青果”,這是匆匆擦身偶一抬頭從腦子裡迸出來的字眼,幾乎脫口而出。
這種非口語的詞兒,當然其來有自。
《青果》是大學系裡的刊物名字。一直覺得那是個極好的名字,十年後的今天依舊如此。
太貼切了。
一個青澀的中文系,一群青澀的男孩女孩,一本青澀的薄薄冊子,滿載青澀的字句和心情。回想著,嘴角的笑似乎也帶上了一絲羞赧
鋼琴搬運。
不記得發到手上的第一本《青果》是否創刊號,也許已不在手上,佚失了。但上面有我進大學後寫的第一篇習作,在一個極其燠熱夏蟬聒噪的下午。內容當然還記得,只是有點不好意思再提。
《青果》當然不只有這種羞於重讀的文字,有些實在是值得一再回味。怕的只是當年寫下那些靈氣逼人的人,已不願再下筆
酒窖。
還有另一個名字趁機浮了上來︰凝藍。這是一個更早的名字,再早幾年,由一群十三四歲的小孩子共同想出來的名字。在兩位名叫沈玉演、黃幼雅的老師帶領下想出來的名字。青出於藍,把一群藍色凝聚起來,是否就會結出另一批青果呢?
《凝藍》已經不在了,不知《青果》是否如舊?也許亦像那道旁的芒果,零零落落。但曾經的一列青綠,總掛在心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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